7月19日-「墮落藝術」紀念日


為舉辦受希特勒支持的「墮落藝術」展,納粹軍隊沒收了大量現代藝術作品。展出的作品受到詆毀,然後就消失了蹤跡。直至今日德國各博物館還未能擺脫這場「清算」的後果。

1937年,距離被希特勒宣佈為重大事件的慕尼黑"偉大德國藝術展"開展不到3周的時間,舉辦方突然接到通知還要舉辦一個所謂的"墮落藝術"展,作為與新的德意志民族藝術對比的反面教材。

這些"墮落藝術"作品指的是那些與國家社會主義藝術觀不相符的藝術作品,如表現主義,超現實主義,達達主義,立體主義,新客觀主義的雕塑和繪畫。總之,現代藝術都要受到唾棄和批判。

為此要在全德國查找這些藝術品。1937年6月30日,希特勒下令成立了一個藝術品沒收委員會,負責在各博物館尋找相關的展品。柏林自由大學"墮落藝術"研究小組項目負責人霍夫曼( Meike Hoffmann)女士說:"清算有關藝術品並非別出心裁,各博物館多年前就已經列出了部分名單。"

她說:"當時所有博物館都已經被置於管控之下,撤換了與納粹不合拍的館長。"藝術品查抄委員會在很短的時間內便開始根據列表採取行動,特別是對現代藝術品的突然查詢令一些小型博物館感到措手不及。即便如此,在"偉大德國藝術展"開幕一天之後的1937年7月19日,"墮落藝術"展也在慕尼黑開幕。

在這一速戰速決的行動中,共有32家博物館的650幅現代派油畫、版刻和雕塑作品被沒收,其中包括瓦西里‧康定斯基( Wassily Kandinsky)、埃米爾‧諾爾德(Emil Nolde)、萊內爾‧費寧格(Lyonel Feininger)、埃恩斯特‧巴拉赫( Ernst Barlach)或埃恩斯特‧路德維希‧基爾希納( Ernst Ludwig Kirchner)等大師的作品。霍夫曼說:"不過還是有一定掌握的餘地。例如他們並沒有審核這些名單是否完整。"

霍夫曼說:"是否交出這些藝術品也取決於當地負責人的意願。例如有些地方的政客就睜一隻眼,閉一隻眼。但是也有些政客嚴厲要求博物館負責人交出某些藝術品。"

納粹藝術政策的轉折點

然而至少有一點很清楚,這就是徵集這些作品並非是為在慕尼黑舉辦展覽而短期借用,而是對德國藝術界進行大"清算"進程的一部分。霍夫曼說:"當時很多博物館負責人還將沒收誤認為是借用,因而請求保險公司出具每幅作品的保值" 。自2006年以來,霍夫曼一直在柏林自由大學從事這一課題的研究。

這些繪畫、雕塑和版刻藝術品從此再也沒有被歸還。相反,慕尼黑的"墮落藝術"巡迴展標誌著納粹藝術政策的一個轉折點。從1937年8月開始,各博物館的現代藝術作品幾乎全部被掠奪。在第二次徹底的查抄行動中,又有大約1400位藝術家的2萬幅作品被沒收,之後有的作品被儲存在柏林的一個倉庫,有的被燒燬或者被在國外拍賣。

其中的一些作品先被拿到慕尼黑展出。為了避免對參觀者產生誤導,展廳的牆壁上張貼了諷刺詆毀這些作品的標語和評語。例如當時的策展人茨格勒( Adolf Ziegler)就說:"我們所看到的都是些瘋狂、無恥、無能和腐朽墮落的畸形產物。"茨格勒本身就是畫家,當時擔任納粹帝國藝術協會會長一職,並且積極協助納粹沒收那些不受他們歡迎的藝術品。

隨後該展覽在另外12個城市進行了巡展,超過200萬人觀看了展覽。因此說這也是迄今最成功的一次現代藝術展。

許多藝術品一去不復返

許多參觀者看來是贊同展覽背後的意識形態的。目擊者回憶了當年展出的作品遭人吐口水的情形。慕尼黑藝術館首席策展人威廉姆斯(Ulrich Wilmes)說:"然而肯定也有些人是抱著最後看一眼這些藝術品的心態去觀展的。"慕尼黑藝術館每天都在和"偉大德國藝術展"的遺產打交道,1937年該藝術館就是專為舉辦這一展覽而建造。在建館80週年之際,藝術館對自己的歷史和"墮落的藝術"展重新進行了評定,展出了一些歷史圖片、電影剪輯以及展館建設的歷史資料。

目前杜塞爾多夫藝術館也在回顧納粹破壞性藝術政策導致的後果。7月13日在這裡舉辦的一個展覽介紹了當年該館被沒收的藝術品。只有很少的幾幅作品在展覽上亮相。杜塞爾多夫是繼柏林和埃森之後損失最慘重的城市之一。當年該館超過1000幅的繪畫、雕塑和版畫作品被沒收。

德國之聲中文網 凝煉/李魚(德新社、路透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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