聯儲局縮表兼加息 金融世界外弛內張


美國聯儲局宣布啟動縮減資產負債表,顯示資本市場歷時9年的扭曲狀態將結束,至於金融世界和全球經濟能否順利調整,在波瀾不驚下回復正常狀況,尚待觀察。另外,美國利率趨升和「縮表」已經底定,將給資本市場和資產價格投入更多不確定因素,其中對本港樓市的影響,值得急欲置業市民密切關注。

2008年9月爆發金融海嘯,美國銀行體系陷入崩潰邊緣,聯儲局以前所未有方式救市,特別是拯救那些瀕臨倒閉的金融機構,先後3輪量化寬鬆(QE),直接向銀行購入美國國債、按揭抵押證券(MBS)等金融資產,實質是赤裸裸地印銀紙,銀行存款因而大增。9年之後,聯儲局宣布「縮表」,反映這個備受爭議的救市計劃,完成了歷史任務,雖然聯儲局罔顧道德風險,卻也使美國經濟復蘇和處於增長勢頭。

救市犧牲存戶利益

儲局角色備受爭議

聯儲局的資產負債表,從印銀紙之前9000億美元,增加至4.5萬億美元,相當於美國GDP25%。聯儲局此際「縮表」,主要基於3點。首先,量化寬鬆的超低利率,銀行就存款基本上毋須付出利息,存戶對於「被犧牲」以救助金融機構,早已不滿,在經濟復蘇之下,資產負債表維持這個規模,就要繼續不合理地壓低存款利息,政治壓力必然愈來愈大;另外,量化寬鬆使資產價格處於扭曲狀態,所形成資產泡沫風險,顯而易見;還有是聯儲局肆意印銀紙,其角色與作用備受爭議,「縮表」乃自我救贖,可修補已經破損的形象。

資本市場一般認為「縮表」較諸加息,殺傷力更大,因為金融海嘯之後資產價格飈升,主要是廉價資金推動所致,「縮表」就是要把這些水分擠出來。過去9年,加上歐洲央行也印銀紙買債,日本央行向市場投入海量資金以催谷經濟,據非正式統計,歐日央行連同聯儲局3方狂印銀紙,市場多了超過10萬億美元廉價資金,繼聯儲局之後,歐日央行最終也要「縮表」,即使廉價資金僅收回一半,也超過5萬億美元,屆時市場狀況如何,歷史上沒有先例參照;可以說,未來一段日子,資本市場之波動、資產價格調整與洗牌,將牽動整體經濟情況。

昨日,市場對於聯儲局的宣布反應平靜,與「縮表」操作透明有關,包括時序、額度與到2020年加息次數等,一目了然,反映美國金融世界操作之成熟。聯儲局為使市場放心,並放風說資產負債表不會回復當年規模,有說法以5年時間降至2萬億至2.5萬億美元,云云,時間長、資產負債表保持一定彈性,聯儲局主席耶倫甚至表示視乎經濟情況,不排除「縮表」可暫時停止等。比對昔日「寬鬆如山倒」,今日「縮表如抽絲」,充分說明聯儲局對「縮表」之誠惶誠恐。市場初步反應未見波動,相信與啟動力度輕微有關,下月開始連續3個月,聯儲局每月只把100億美元到期債券,從投資組合撤除不再投資,與龐大資產負債表比較可說微不足道,當一年之後,「縮表」額度加大至每月500億美元時,市場反應或許才見真章。

金管局須採措施

慎防港元遭衝擊

從2015年12月起,聯儲局先後加息4次,本港因為資金充裕而未跟隨,一般相信聯儲局今年12月將會再加息,惟本港銀行體系結餘到10月24日仍有1800億元,雖然已較高峰時逾4200億元顯著減少,但是按這個結餘水平,本港依然毋須跟隨美國加息。設若這樣,港美息差進一步擴闊,在聯繫匯率之下,港元之穩定將蒙上陰霾。過去兩年,金管局共增發10次外匯基金票據,從市場抽走資金,今次聯儲局「縮表」前夕,金管局又增發票據,從市場抽走400億元,帶動港匯重回強方水平,不過,港美息差仍達0.76厘,港匯持續受壓。金管局從市場抽走資金,客觀效果是引導拆息向上,收窄港美息差,在市場隱伏風險情況下,完全有必要這麼做,以保持港元穩定。

聯儲局走到「縮表」這一步,而且與加息並行,由於沒有前例,很難預期會發生什麼事,可以肯定的是資本市場不確定因素陡增,各類資產價格將面臨調整。於此史無前例的資產轉折,小投資者首要做好風險管理,特別是急於置業的市民,在大變局面前,應該冷靜思考如何自處,做正確決定。至於內地經常突擊宣布金融政策,市場因而亂作一團,聯儲局的操作值得內地當局參考,借鑑他山之石,可以做到減少無謂折騰、少交一些學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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