奧地利最年輕總理右轉

人民黨黨魁、年僅三十一歲的庫爾茨將成為奧地利新總理、全球最年輕政府領袖。人民黨可能與自由黨共同組閣,走上納粹和右傾道路。

奧地利十月十五日舉行國會大選,人民黨(OVP)黨魁、三十一歲的外交部長庫爾茨(Sebastian Kurz)獲得超過三成選票勝出,將成為奧地利新總理及全球最年輕政府領導人。外表帥氣挺拔的庫爾茨直接接收對手、極端右翼政黨的主張,但懂得以巧妙手法包裝其排外政見,硬是將死氣沉沉的人民黨扭轉成一個了解社會脈動、與時俱進的社會運動勢力。更令人關注的是,庫爾茨可能將與民粹的自由黨共同組閣,成為西方第一個出現納粹執政的國家,帶領奧地利走上右傾的道路。

極端右翼自由黨(FPO)黨魁史垂奇(Heinz-Christian Strache)以「別讓奧地利人在家鄉成為少數民族」的訴求,民調一路領先數月,直到庫爾茨毅然右轉,才把自由黨擠下,和現任聯合政府成員社民黨(SPO)競爭第二名。自由黨和社民黨在伯仲之間,獲選票約三成。四十八歲的史垂奇前往投票所時,有民眾以希特勒式敬禮歡呼。

二戰之後,奧地利長期出現兩大黨(人民黨和偏左的社民黨)共組聯合政府的扭曲狀態,政治停滯、生活水平下降、青年失業率上升,許多選民開始轉向成立於一九五五年的右翼民粹自由黨。和鄰居德國不一樣的是,奧地利民粹的存在及強大並未引發社會強烈討伐,彷彿排外逐漸變成「正常」、「新潮」。

二零一五年百萬難民取道奧地利前往歐洲各國,奧地利接收十多萬人。絕對數字雖然不多,但以人均來算,卻比德國高出近一倍,撕裂保守社會,難民和伊斯蘭成為凌駕一切的關鍵議題。早期庫爾茨就持保守立場,但尚未全面右轉,譬如他也在軍中提供清真食物及信仰服務,但最終跟著風向「與時俱進」,以關閉難民巴爾幹半島路徑聞名,公然槓上德國總理默克爾的開放做法,批評歐盟對移民管理失控,贏得不少國人掌聲。

今年五月,人民黨退出執政聯盟,觸發大選提前,有「政治神童」、「天才小子」之稱的庫爾茨奪得人民黨黨魁寶座,誓言以改革熱情打破建制悶局,並不惜喊出「奧地利優先」的口號搶票,人氣如虹。他靠個人秀,隻手改造人民黨,將一個執政三十年的保守政黨,和清新時髦劃上等號。年輕敢衝的形象,爭取到無數年輕選民支持。

一流的媒體公關技巧

他承諾當選後要關閉穆斯林幼稚園、刪減移民津貼、停止接收難民、減少歐盟干預內政等;他的公關及媒體操作技巧一流,明明排外,但避諱直言,而是以「我和各地不同年齡、不同階層的民眾聊天,了解他們對未來、對社會變化的隱憂……」,語氣溫和,但本質其實和極右派無異。極力保護個人隱私的庫爾茨,競選期間推出精心設計的宣傳影片——和老爹一起在阿爾卑斯山麓騎腳踏車,陽光灑在他健康、活力的臉上,遠處紅瓦屋舍炊煙縷縷,老媽正在準備美食——為奧地利人捍衛安寧靜好家園的訊息,再清楚不過。但他除了移民議題外,其他政見都含糊不清。

庫爾茨政治手腕高超,被譽為是「奧地利版馬克龍」,但他比法國總統馬克龍還年輕八歲。他外型俊俏,白襯衫搭配合身西裝外套,所到之處吸引年輕支持者簇擁,宛如搖滾巨星,女性粉絲要求擁抱和合照的聲音不絕於耳。

從大學法律系輟學從政

庫爾茨雖然才三十一歲,卻已有十多年政治參與經驗,二十一歲就參加公職競選,二十四歲當上國務秘書及移民融合事務部部長,不惜中輟大學法律系學業,二十七歲入主外交部,游刃有餘。他在學生時代被學校指派為親善大使,協助不同國籍人士對話與融合,後來擔任融合部部長時,積極尋求與穆斯林社區對話,深受好評。如今卻以反移民政策登上個人政治生涯高峰,真是彼一時,此一時也!

右傾的奧地利恐將追隨波蘭、匈牙利的腳步,加速鎖國,歐盟融合會進一步受挫。「下海」比右,或許能贏得選舉,問題是代價何等驚悚?

亞洲週刊 梅曉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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